早年事迹
陈达儒生于台湾日治时期台北市艋舺(即今日之万华)的祖师庙附近。除了接受「公学校」的日本教育外,父亲还安排他到私塾修习汉文。在当时的学校里面,台湾子弟如果以台语交谈而被日本老师发现的话,轻者痛斥一番,重者便是以巴掌击面惩罚。少年时期的陈达儒便对台语如此遭到欺辱而感到深深的不平,於是他便下定决心利用晚上不断研习汉文,前后长达三年的时间。
1930年代的台湾,在日本人所经营之古伦美亚唱片公司的积极提倡与主导之下,台语流行歌曲已经逐渐有了不错的销售成绩。因此,博友乐、泰平、胜利唱片等其他公司,也有了在流行音乐市场上争得一席之地的雄心。1935年,当时的胜利唱片公司聘请了毕业于东京上野音乐学校(今东京艺术大学前身)的「台湾新音乐之父」张福兴主持文艺部,另外更邀集了当时已由医学院毕业、有「歌人医师」之称的林清月担任歌词创作和遴选工作。由于他们所征集的歌词略嫌不合时宜,所以所制作发行的唱片,仍迟迟无法和古伦美亚唱片公司所推出的作品相比。为此,文艺部开会检讨而企图挽回颓势,于是张福兴便推荐当时正居住在他家对面的陈达儒,而且频频肯定陈达儒的文笔。
於是当时年仅19岁的陈达儒就在张福兴的鼓励下,首次写下了《女儿经》、《夜来香》……等约五首歌词。林清月医师经过仔细审核之後,认为这位年轻人的遣词用字已然拥有大师风格,於是便陆续采用,并分别交由苏桐、陈秋霖两人进行谱曲工作。灌录成唱片发行之後,市场反映果然相当不错。至1936年,陈达儒的歌词创作数量,几乎已经囊括了胜利唱片三分之二以上的曲目,成为当时胜利唱片视若瑰宝的台柱人物。
不管是描述怀春少女心声的《白牡丹》、恋情绵绵的《青春岭》、含情脉脉的《日日春》,甚至是幽怨凄清的《双雁影》、《送出帆》、悲戚悱恻的《心酸酸》、《悲恋的酒杯》……等等,这些歌曲都在当时的台湾造成一阵轰动。几乎令人不可置信的是,当时的陈达儒才20岁而已。
与陈达儒合作过的作曲家相当多,除了苏桐之外,还有吴成家谱曲的《阮不知啦》、《心茫茫》、《港边惜别》,陈秋霖谱曲的《白牡丹》、《满山春色》、《中山北路行七摆》,郭玉兰的《南都夜曲》等。他们的合作虽然造就了台湾创作歌谣的荣景,却也让日本政府倍感压力。
1938年,随著中日战争的爆发,日本殖民政府对台湾的统治,也愈发严苛。由於对皇民化运动的积极推动,日本政府强迫台湾人民讲日本话、穿日本衫、入日本籍。唱片业者也因为受到战争影响而纷纷歇业。这些靠写歌糊口的人,生活无著,只好各寻出路。苏桐背起洋琴,跟著卖药团四处卖药表演维生。陈达儒则全家疏散到坪林,并决定进入「警察专科学校」就读。从警官班毕业後,陈达儒被分配到乡下当警察,一直到二二八事件後,才辞去警察的职务,一生未再复职。
战後的发展
大战结束後,百业萧条,做为一个文人,想找工作谈何容易,一家人的生活却不能弃之不顾,陈达儒只好重操旧业,再提笔写歌词。当时歌曲的流传,要靠广播电台的放送、与歌星在各地庙埕、广场卖唱。陈达儒以「新台湾歌谣社」的名义发行歌本,委请苏桐、陈水柳等老友,或随卖药团,或随歌舞团,在全省各地弹唱,推销这些歌仔簿。前後共出版十馀本,收入虽然有限,倒也过得心安理得。
1950年代,台语歌谣已经慢慢走向下坡。归纳其原因,一方面是因为国民政府全力推行北京话,华语歌曲逐渐垅断唱片市场。另一方面,大多数日治时代的台湾歌谣,也被政府当局认为曲调过於悲伤,而被下令禁止在大众传播媒体上播出。眼见台湾歌谣已被压制得无力回天,陈达儒在1954年以後作品就锐减,最後弃歌从商,服务於食品业,先後担任过味全食品经理、味王食品高级顾问、味新公司副总经理,最後在子母牌关系企业珍丰冷冻公司副总经理职位上退休,在企业经营上,发挥另一项长才。
1989年,中华民国新闻局主办的首届金曲奖颁发「特别奖」给陈达儒,对他在台湾歌谣界的贡献,给予最高的敬意和肯定。1992年,他因癌症病逝於马偕医院,享年76岁。
重要作品
《白牡丹》(1936年):陈达儒/词;陈秋霖/曲
《心酸酸》(1936年):陈达儒/词;姚赞福/曲
《悲恋的酒杯》(1936年):陈达儒/词;姚赞福/曲
《青春岭》(1936年):陈达儒/词;苏桐/曲
《农村曲》(1937年):陈达儒/词;苏桐/曲
《南都夜曲》(1938年):陈达儒/词;郭玉兰/曲
《港边惜别》(1939年):陈达儒/词;吴成家/曲
《青春悲喜曲》(1950年):陈达儒/词;苏桐/曲
《安平追想曲》(1950年):陈达儒/词;许石/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