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西州被她气笑了,举起双手,无奈道:“八岁的事情你记到今天。”
盛桃不情不愿地给他让路:“八十岁我都记得。”
付西州笑了,从她身前走过去,忽然举起那只空着的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好,你记到八十岁吧。”
他的声音清淡干净,素来是冷冷静静的,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开心,竟带着一丝笑意,像是三月初来乍到的暖,融了湖面凝了一整个冬天的寒。
盛桃感觉自己的背脊一寸一寸僵直,她保持着给付西州让路的姿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付西州走到客厅,这才发现盛桃有些不对劲,他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刻薄地说:“等我过去背你?”
盛桃这才如梦初醒,回过神来的瞬间仿佛还能感觉到他的手掌从自己的头顶拿开。盛桃吓了一跳,一抬头,付西州正站在客厅冲她招手,示意她过去吃饭。他今天穿着一件简单宽大的白色T恤和浅色长裤,清瘦的身影和她记忆中十八岁的少年重叠。
盛桃愣住了,她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个陌生而又莫名其妙的场景—那是高考完的某个夜晚,班级聚餐结束,盛桃喝得醉醺醺的,拉着付西州的手不放。
最后付西州只能蹲下,把她背起来,然后冲同样醉醺醺的同学们摆摆手。
他们在寂静的街道上走着,高大的梧桐树被风吹得簌簌作响,天空中的上弦月藏了一半在云里,盛桃正仰着脖子数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