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尔斯华绥先生一回到寓所,就马上把琼斯叫到他房里,然后把他从沃特尔太太那里听到的以及从道林口中问出的一切,全对他讲了。
琼斯听后非常诧异,心里也很难过,但并没有做任何表示。这时,卜利非先生派人来请示舅舅有没有空,说他很想过来见见他。沃尔斯华绥听了一愣,脸色顿时变得苍白,然后,吩咐仆人告诉卜利非,他根本不认识他。所用的语调我相信他以前从没有用过。“亲爱的舅舅,请您考虑一下!”琼斯用发抖的声音叫道。“我已经考虑过了,”沃尔斯华绥回答说,“而且我要你亲自去答复那个恶棍。除了他曾经恶毒地企图加以毁灭的人外,再也没有人更适合去宣布这个将使他自己遭受毁灭的判词了。”“亲爱的舅舅,”琼斯说,“请您原谅,如果您稍微考虑一下,我相信您就会用相反的办法的。同样的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也许是正义之词,但从我嘴里说出来,就会成为一种侮辱,而且侮辱的是谁呢——是我的亲兄弟,您的外甥。况且他待我并不是那么狠毒,如果真是狠毒的话,那就确实比他做的任何事情更不可饶恕了。财产对于心地并不很坏的人,也是有诱惑力的,会让他们做出不仁不义的事来。可是侮辱只能来自一副阴狠歹毒的心肠,不能拿任何诱惑作为借口。所以,舅舅,我恳求您,别在盛怒之下采取什么行动。亲爱的舅舅,您想一想,当初您在惩罚我之前,也还容许我申辩过呢。”沃尔斯华绥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把琼斯搂在怀里,泪如雨下,说:“啊,我的孩子!这么多年来,我竟然对你这种善良宽厚的心肠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