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至此,双方都毫无容让余地。此刻在茶馆吃茶的军汉们都已集在返谈店外候命,他们空着肚子喝茶,一个个早已饿得饥火中烧,见这秃子和他们“大帅”一递一句斗口,早已大不耐烦,围在门口盯着屋里乱口高叫:
“大帅别理这王八蛋皮癞子!咱们自己弄开城门楼子自己走路!”
“这个囚攘的真不识抬举,天上掉下个脸愣是不要!”
“把他缚起,把他缚起!嘿!这兔崽子,就这么拴驴橛子似的站着和我们大人斗口!”
“妈的,老子进去把他蛋蛋儿阉了,看他是验不验?”
“小子……”
“哼!”
“真的不知道喇叭是铜锅是铁!”
……一片嚷嚷嘈杂不堪,附近几家店铺的人都惊动了,只是天已黄昏色暗,风凉泥水大,出来看热闹的人不多。李侍尧一摆手止住了戈什哈们叫闹吵嚷,喝道:“这里是北京,不是广州!都退回去听我的令!”转向对刘全说道,“他们跟我出兵放马,打出来的丘八,说话口没遮拦,你别见怪。”刘全却仍是一脸嬉笑,晃头晃脸的满不在乎,回道:“他们是痞子,小的也是痞子,痞子碰痞子,弟兄比鸡巴一样儿!这个么,小的最没脾气了——”“你甭跟我嬉皮笑脸。”李侍尧一口打断了他的话,“就是户部尚书来,他也得给我放行!海关厘金就装着五车,这城外头怎么关防?出了丁点差错,和珅有几个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