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及:米考伯太太并未与闻吾之秘密意图,合当奉告。
我把这封信从头到尾看了好几遍。虽然知道米考伯先生的文体高迈玄虚,且又极爱利用一切可能或不可能的机会,伏案挥毫书写长信,但我还是相信,在这封拐弯抹角的信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重大的事情。我放下信,考虑了一番,又把它拿起来,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当我还在琢磨时,特雷德尔来了,他发现我正陷入极度的困惑不解之中。
“我亲爱的老兄,”我说,“我没有比这会儿见到你更高兴的了。你来得正是时候,正好用你那冷静的判断力来帮助我。我收到米考伯先生一封很奇怪的信,特雷德尔。”
“不会吧?”特雷德尔喊了起来,“真有这样的事?我倒收到米考伯太太一封信哩!”
特雷德尔一面这样说着,一面就掏出他的信来,和我的做了交换;他因为一路走来,满脸通红,由于运动和兴奋,他的头发竖得笔直,仿佛他见到了一个活灵活现的鬼似的。我瞧着他看米考伯先生的信,一直瞧到他看到信的中间时,扬起眉毛对我说道:“‘降惊雷掣电,或纵复仇之火于四方!’我的天哪,科波菲尔!”我也扬了扬眉毛作答,然后才开始看起米考伯太太的信来。
原信如下:
现谨向托米·特雷德尔先生致以我最良好的问候。要是他还记得昔日有幸和他极为熟识之人,可否请他拨冗片刻?现向托米·特雷德尔先生保证,若不是因为我已濒临疯狂之境,我决不会冒昧相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