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学家认为对历史兴衰起作用的是天理,“理”是封建纲常名分。理学家、史学家多从这样的角度谈历史的兴衰,以“理”总结兴亡得失。司马光认为维持纲常名分的等级制度,是使“上下相保而国家治安”的根本的办法。史臣论赞、史评、史论作品,大多数是严守天理标准评价历史事件,议论历史人物的功过,讨论历史的兴衰。
两宋以后,谶纬神学、灾祥说的天人感应理论受到进一步的批判。理学家从理的高度分析历史的问题,不满意谶纬神学对历史变化所作的粗鄙解说。一般来说,他们没有否定天命论,但分析历史的兴亡,很少谈天命,不赞成以灾异说去牵强附会地解释历史的变动,认为言灾异须达理。这是大多数史家解说历史的理论。相比较,史学家在肯定天理对历史支配的同时,对天命论持保留的同时,又强调人事的作用。用欧阳修的话说,是:“盛衰之理,虽曰天命,岂非人事哉。”[25]
理学对史学产生的影响,另一个表现是理学观点反映到史书编纂的思想上。这种效应又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史法、史例,二是史书编纂体裁。
这里要提到两宋的《春秋》学。理学家对《春秋》的解释和研究,形成《春秋》学。它对史学的影响可从三个方面来说。一是所谓的《春秋》的褒贬笔法。这一点也不完全是宋人的发明,他们大多数人不过更加突出这一点,从而形成一种思潮。他们认为孔子作《春秋》寓褒贬,甚至认为《春秋》中字字有褒贬,句句有圣人的用心。二是所谓的正统论,写史书要严统闰,别夷夏。与前二者有关系的是所谓的《春秋》义例。史家很重视史例。吕夏卿作《唐书直笔》,系统解释《新唐书》的史例。徐无党注欧阳修的《新五代史》,着重发明《新五代史》的史例。朱熹作《资治通鉴纲目》,尹起莘等发明朱子的一套史例。当然,这些史例不一定合乎史书的本意,他们立凡例,力图把理学思想渗透到史学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