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斯威夫特的活力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约瑟夫·艾迪生和理查德·斯梯尔的从容和温文尔雅。他们合编(还有其他合作者)刊物《旁观者》。那是一份杂志,由一篇短文和一些简短的广告和公告构成。在那个年代,没有类似于现代报纸的读物,英国绅士在早餐桌上发现的不是《泰晤士报》,而是《旁观者》,这份杂志上的小短文的内容是关于礼仪、道德、书籍、宗教和品格方面的。这份杂志发行了大概两年时间。艾迪生和斯梯尔(特别是艾迪生)是道德家,他们办这份杂志的目的除了娱乐,还有传递高雅的品位。他们的幽默是真诚、自然的,同时也带着有意而为之的批判性和哲学性。其中最好的一篇随笔是艾迪生撰写的,这篇随笔以哲人的话开始:“在所有的写作中,作家很容易在表达幽默的时候遭遇滑铁卢,因为他们找不到让他们有动力去超越的作家。”
《旁观者》的投稿人很少遭遇类似的滑铁卢,他们展现出来的智慧能让人会心一笑,因为社会的弱点几乎没有改变(尽管《旁观者》的作者们努力纠正这些弱点),还因为这些散文若隐若现的严肃性无可比拟。约翰逊博士认为,要想写一手好文章,就应该花时间和心思去学习艾迪生的文章。这位知识渊博的博士一身书卷气,虽然他不是通过这种方式学习写文章的,但这是很好的建议。也许我们不适合将斯威夫特当成榜样,因为他让我们望尘莫及。《旁观者》的稿子主要是由艾迪生和斯梯尔撰写的,其他投稿人学着使用大师的风格写作,是英国文学的一股清流。有些评论文质量上乘,介于德莱顿和兰姆的评论文之间。艾迪生的好恶和我们不一样(他当然有自己的好恶),他知道如何抓住事物的核心或本质,用几句话表达出来。在这份杂志中,我们看到了一位老乡绅平静的生活和天真无邪的冒险经历,其中蕴含了小说中最重要的元素——性格和社会背景,却缺乏另一个重要的元素——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