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中,她听到赵政痛苦的呻吟中夹杂着一个字。
“娘……娘……”
贴近了听,他呢喃着说:“娘亲,政儿不走,不想走……”
称呼自己政儿,是想起了小时候吗?
六岁离开故土,十二年不得返回。
姜禾侧过身子,看到昏迷的赵政额头渗出强忍疼痛的汗珠。他紧紧闭着双眼,蜷缩身子,颤抖着,不断呼唤着娘亲。
“你这样子,我还怎么睡啊。”
姜禾轻轻抱怨着,伸出右手,拍在了赵政后背。
一下一下,轻轻拍抚。
他痛苦的呻吟声渐渐变小,口中的梦呓缓缓停止,蜷缩着,白皙的额头抵着床,沉沉睡去。
姜禾一下下拍抚,渐渐拍抚的动作变得僵硬,胳膊搭在赵政后背,也睡着了。
而在距离止阳宫不远的达政宫,太后刚刚苏醒。
她看着面前跪坐服侍汤药的赵蛟,一时竟不知该如何问起。
呆呆地看了赵蛟许久,太后才终于问道:“陛下如何了?”
“王兄救不活了!”赵蛟抹泪道,“齐国那个贱人囚禁王兄,守住止阳宫不准儿臣进去。为免王权旁落,母后您要在天亮前定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