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宗元的论著中,《贞符》和《封建论》比较集中地讨论了有关国家起源和历史进程的问题,在他以前浩繁的历史文献中,这样的理论著作并不多见。《贞符》是一篇宏文,作者视此文甚重,认为:“苟一明大道,施于人代(世),死无所憾。”可见他是把生命倾注在这篇论文中的。《贞符》的主旨是要以历史事实批判传统的符命之说,阐明“生人之意”(即“生民之意”)在历史发展中的作用。柳宗元在《贞符》序文中写道:
负罪臣宗元惶恐言:臣所贬州流人吴武陵为臣言:“董仲舒对三代受命之符,诚然非耶?”臣曰:“非也。何独仲舒尔?自司马相如、刘向、扬雄、班彪、彪子固,皆沿袭嗤嗤,推古瑞物以配受命,其言类淫巫瞽史,诳乱后代,不足以知圣人立极之本,显至德,扬大功,甚失厥趣。”[212]
此文始于作者在长安任尚书郎时,完成于永贞改革失败作者贬谪永州之时,故称“负罪臣”。序文一开始就把批判的锋芒指向前代名儒硕学,斥责他们关于“受命之符”的种种说教类似“淫巫瞽史”之言,起了“诳乱后代”的坏作用。这是何等巨大的理论勇气!
柳宗元不赞成所谓“古初朴蒙空侗而无争,厥流以讹,越乃奋敚斗怒震动,专肆为淫威”的说法,自称对此“是不知道”。他在《贞符》中也表明了他对于一些没有根据的有关远古的传说是不相信的。他认为人类最初的历史进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