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有难,总不能丢下不管。”蒙巴纳斯咕哝道。
“我跟你吹他病啦!”勃吕戎又说道,“敲这个点儿的时候,那个地毯商不值一根钉子了!咱们也毫无办法。还是开溜吧。我觉得随时会来个冲子,一把抓住我。”[381]
蒙巴纳斯只是有气无力地坚持了。事实上,这些匪徒相互绝不抛弃,他们四人怀着这种忠实的态度,不顾任何危险,在强力监狱周围转悠了一整夜,期望看见德纳第从一处墙头出现。然而,这个夜晚变得实在太美好了,大雨滂沱,把街道浇得空无一人,他们也透心儿凉,成了落汤鸡,衣裳湿透,鞋底洞穿,而且,监狱里闹腾起来,叫人惶恐不安,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又撞到一伙伙巡逻队,希望渐渐消逝,恐惧却渐渐返回,这种种情况,都迫使他们撤退。蒙巴纳斯也许多少算是德纳第的女婿,连他也退让了。再过一会儿,他们就全走掉了。德纳第趴在墙头气喘吁吁,就像梅杜萨号船海难者站在木排上那样,望着一条船渐渐消失在天际。
他不敢呼叫,叫声让人听见就全完了,在危急关头,他眼睛一亮,有了个主意,也是最后一招了;他从衣兜里掏出勃吕戎拴在新楼烟囱上的那截绳子,投到栅栏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