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好一番诊脉,太后才醒了过来,她醒了第一件事便道:“皇帝,将那该死的贼子杀了,不腰斩不足以平愤。”司马曜本也恨极那田洛,此时却想起陈十娘母子,便迟疑道:“太后,那田洛的确罪无可恕,但他家中还有妻儿……”他便一五一十将陈十娘母子的现状说给太后听,又道,“陈氏也说,田洛的确侍母甚孝,才被举了孝廉。想来他也是猪油蒙了心,贪慕富贵才起了抛弃妻子的念头。阿姐也未嫁于他,算不上酿成大错,依朕看,便褫夺了他的官职,惩罚他的无耻,依旧让他归家种田,也算是让他的妻儿有所依靠。”
许是“有所依靠”四个字打动了褚太后,她目光一闪,终是叹了口气:“罢了,也不宜多开杀戒。就按皇帝说的处置吧。”
太元五年的立春,在不知不觉中到来。这是皇帝亲政后的第一个新年,每逢此日,皇帝要去南宫祭天,在斋宫里沐浴斋戒后,象征性地在帝王家的一亩三分地里扶犁走了一个来回,算是开耕礼成。自从上次田洛之事过后,谢朗便一直小心翼翼,收敛起平日的张狂,不敢在皇帝身边多说半字。皇帝换完衣服,见谢朗躬身在旁,不由得说道:“谢爱卿最近倒是沉默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