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之前您吩咐的事情,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要继续吗?”
他没有说话。
“先生?”对方有些迟疑地询问。
“那就继续吧。”
听那边应了声,齐京收线,望向窗外的车流。血红色的余晖映在对面大楼的玻璃墙上,反射着刺目的光芒。
夹在指间的烟忘了抽,烫着了手。他把烟头摁灭在窗台上的烟灰缸里,力气稍微大了些,已经积攒了许久的烟灰扑腾出些许。
黑色的桌面上,躺着一张红色喜帖。烫金的字迹映着阳光,火红色的纸张仿佛燃烧起来,触目惊心,就像记忆里的某一天,那场他怎么也扑不灭的火。
焦黑的车身被烈焰完全吞没,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耳朵里尽是父母痛楚的哀号,他嘶吼着,用自己的外套徒劳地拍打车身上的火焰。
有人把他往后拖,他挣扎着、扑打着,告诉那些困住他的人们,他听见母亲的哭喊声,他要去救她,他们却告诉他,那是他的幻觉,他的父母早就在瞬间被炸死了。
拉开抽屉,角落里的笔记本里,夹着一张发黄的旧照。
身穿警服的父亲抱着尚在襁褓中的他,英俊帅气,一旁的母亲温婉娇柔。
他记忆里的温暖,停留在十二岁那年。手臂上那一片灼伤的丑陋疤痕一直在提醒着他,那些刻骨的伤痛和仇恨。
他的人生,从最稚嫩的时光就已经染上鲜血和黑暗,他早已给自己设定了该走的路,无法回头,也不容忍任何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