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沈炽厉声喝道,怒视着儿子的双目中似要喷出火来,“你在做下那事的时候,早该想到有这一天!你不冤,冤的是吴文春率领的四万西境军骑兵,冤的是因措手不及被西凉军围住城墙攻打而壮烈牺牲的三万西境军守军,冤的是身先士卒为国捐躯的我大哥大嫂!”
他惨然长叹,目中的怒火燃烧后,化为了灰烬般的死寂:“你大伯和大伯娘视你为亲子,你对得起他们吗?数万西境军尽忠职守一朝冤死,你对得起他们吗?你万死不足惜……我生了你养了你,我也……万死不足惜……”
他说到后来,颤抖的语声已化为呜咽,跳跃的烛火映着他头上新冒出的一簇白发。
那发丝几近透明,轻轻晃在鬓角边,为他添上了几许老态。
“老爷!”沈二夫人哀求道,“我知道渊儿万死不足惜,可他毕竟还这么年轻啊!
难道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沈炽眼中泪珠滚滚而下,浑浊的泪眼望定沈二夫人。她被那悲凉和决绝的目光所震慑,嘴唇翕动了几下,下一句话再也出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