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径直到九楼找沙莎。一出电梯就听见她用软软的武汉话在向谁发嗲,进门后才发现是局长。局长的模样像是已不计较我们抢了他女儿的房子。沙莎后来告诉我,局长是来告诉人事处,弄一个名单,然后分批安排这些人到鸡公山和九宫山去避暑疗养一阵。局长问了我杂志社的事,我晓得他是礼节性的,所以就礼节性地回答几句。
趁着没人,我将老赵的话对沙莎说了。沙莎像六渡桥一带摆地摊的女人,见到巡警来也只是不慌不忙地一卷货物,走到旁边避一避。她眨一下眼,让我放心,一切行动都是光明正大的。
她盯着我说了句:“我们现在是相依为命,对不对?”
我说:“我怕你腐败了。”
她说:“腐败要有资格,我还不够格。”
离开沙莎,我在电梯里碰见师思。她眼圈有些红肿。电梯到站后,见她不动,我愣了愣,随后将电梯门关上,并按了顶层的按键。到了顶楼,我将电梯门用脚顶住,不让它运行。然后才问师思怎么啦。师思抱着一摞校样,偎在角落里不肯说话,也不见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