蘧皇后直接给萧司徒递了信,适逢当时赵昭仪求皇帝钦点自己的兄弟入朝为官,当日百官就集体罢朝不奉诏,说此不符合大燕选材之制,令天下儒生寒心,劝谏皇帝勿要宠信奸佞,酿成大祸。彼时皇帝初初登基,又经历张窦之乱,威望大为受挫,偏偏这件事又不在理,只得向百官退让低头。谁知御史大夫立刻乘胜追击,与太常少府一同指出赵昭仪本身的存在便是不合理的——昭仪是后宫御妇,位秩仅次于皇后,食俸万石,有掌教宣谕之则,且不说赵双鸾这在灾荒年间囤货居奇,哄抬粮价才被抄家没籍的出身,担不担得起,配不配得成为昭仪——即便是皇帝一意孤行,非要册封她,这册封程序也不对——皇帝不仅未曾下诏册封,蘧皇后拼死阻拦,自然也不会拿出皇后金玺加印,因而赵昭仪只是在内宫中僭越享受罢了。
一群鸡蛋里头挑骨头便已厉害非常的人,对着这天大的漏洞更是添油加醋,生生逼得皇帝再不敢提册封昭仪的事情,就连已经五岁的常乐也得不到宗正记名。
赵昭仪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蚍蜉撼树,最终与心灰意冷的皇帝一同败走燕阙,如今回到北宫,她也仍被当年的威仪所深深震撼,不敢轻举妄动。
永清再见她们,已是陶景十六年五月末的宫宴了。
准确来说,也不当称之为宫宴。
这场宴席是为庆贺皇孙百日所设,且是设在东宫之中——武帝迁都以后,太子不再住在皇城之中,乃是住在皇宫之外的一座独立的宫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