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了云宫那十六年,以及之后云晔所给的这一切,对于不长眼的老天和狗血的命运,我已经学会了全盘接受。
兰舟的死对我的打击太大了,我心里很清楚我应该节哀顺变,保重身子,平安顺利地生下孩子,可看着地上的残骸,想着濒临崩溃的龙泉,和犹自昏迷未醒的苏幕遮,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被裹成粽子的倩儿,我真不知要如何节哀顺变,如何保重身子。
我这一病,就病了三个月,整个人消瘦得厉害,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五个多月了,人一瘦,就显得肚子特别大,站着的时候,都摇摇晃晃地像要摔跤。
孩子不知是不是感应到了父亲离世,整日没个消停的时候,如秦天那张乌鸦嘴所说,我日日吐得死去活来,倩儿的断骨都长好了,秦天的内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我还在吐,并且一日复一日地消瘦下去。
这也就罢了,真正的噩耗还在后头。
晨起时便觉着难受得厉害,传了太医来看,谁料太医居然说我身子亏虚太过,保不全孩子,我听了,当场就晕过去了。
若没了这个孩子,我立刻随兰舟去了。
醒来时,秦天在我床边坐着,倩儿推着苏幕遮,眼睛红通通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