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拿破仑这样的常胜将军,不可能复现于法国,其原因盖出于上述种种。”爱打岔的军人嚷道。
这一次,无论是主席还是公爵,都没发火,虽然于连相信,从他们目光里可以看出很想发作的意思。两人垂下眼睛,公爵只长叹一声,谁都听见了。
但报告人倒心里有气。
“你们急着等我讲完,”他话里带着火气,把含笑的客气和含蓄的谈吐(于连认为从中可见出他的真性情)都搁过一边,“你们急着等我讲完,而没看到我竭力不想冒犯任何人的耳朵,不管这耳朵长得多长。好吧,各位,我尽量往短里说。
“说得俗些:英国已没一个子儿,可用来照应神圣的事业。即使皮特再世,使出浑身解数,也骗不了英国的小财主了,因为他们知道,单单短短一场滑铁卢战役,就耗去了十亿法郎。既然诸位要听明白话,”报告人越说越激奋,“那么我跟你们说:‘想法自己帮自己吧!’因为大英帝国不肯出一个金币来帮你们。英国不出钱,奥地利、俄罗斯、普鲁士也只有余勇可贾,而无钱肯赔,至多跟法国打一两仗而已。
“你们可以巴望,奋激党聚集起来的年轻士兵,在打第一仗,以及第二仗时,会一败涂地;但到第三个仗,哪怕你们带着成见把我看成是革命党也罢,到第三个仗,你们面对的,将是一七九四年的勇士,而不再是一七九二年乌合之众的农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