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行人在路线上听老明的安排，时间却是由肖姣把握，曾跟我在快艇上有过对话的副校长只给了她四天假。虽然如此，肖姣还是说了副校长许多好话，如勤恳忠诚，几十年没有离开那所破旧的上孝小学一步。肖姣并没有要求我那么做，是我主动答应，回青滩后，一定到上孝小学，当面向副校长道歉。
回到青滩那天，我们真的去了上孝小学。见到副校长时，我忽然想不起同他争吵过些什么。倒是副校长自己说起，是为了屈祥要逮鲟钻子的事。副校长反对，而我是赞成。副校长反对的理由是，国家确定了要保护鲟钻子，大家就得保护。我赞成的理由是，屈祥这样做也许是不科学的，但他将因此留下一种精神，一种文化，其对后人的影响会是非常有意义的。
古仕光没有去上孝小学，他不太喜欢学校，因为很多老师都反对学生唱船工号子，他们要学生们懂得该被历史淘汰的东西就应该毫不留情地放弃。
古仕光在江边陪屈祥默默地坐着。
屈祥不让他讲话，担心鲟钻子太熟悉古仕光的声音，会将其吓跑。
一艘货轮停在青滩码头下边，船上的电弧光不时射过江来。货轮出了故障，从前天开始就在那儿抛锚停下来，有三五个人在不紧不慢地修理着。再也没有人将这种电弧与雷电联系在一起了。特别是由此联想到当年久旱逢甘雨时的那场让半棵桃叶橙炭化了的雷鸣电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