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听了芮喜尔的一席话──你看,我终究被卫荷抓到其实是件好事;芮喜尔的轻率驱使她想实现霸业也是件好事,因为她把一切计划与我分享──我刚才要讲的是,她告诉我说她想要的只有川陀,以及邻近几个世界而已。它本身就是一个帝国,她这么说,她还把外围世界嗤为‘等于并不存在’的遥远国度。
“就是在那一刻,我忽然看见了一定被我深藏在思想中好一段时间的灵感。这样说吧,川陀拥有格外复杂的社会结构,是由八百个小世界组成的一个人口众多的大世界。它本身就是一个足够复杂的系统,足以使得心理史学具有意义;可是和整个帝国相比,它又足够简单,或许能让心理史学成为可行。
“至于那些外围世界,那两千五百万个世界又如何呢?它们‘等于并不存在’。当然,它们会对川陀造成影响,也会受到川陀的影响,但那些都是二阶效应。如果我能让心理史学成为对川陀本身的一阶近似描述,那么外围世界所有的微小影响都能在事后再加进来,作为一种二阶修正。你懂我的意思吗?我一直在寻找一个单一世界,以便建立一个实用的心理史学,我不断在遥远的过去中寻找,其实,我要的那个世界始终在我脚下。”
夫铭带着明显的宽心与喜悦说:“太好了!”
“可是一切还有待努力,夫铭。我必须将川陀研究得足够仔细,我必须发明必要的数学来处理它。如果我够幸运,可以活完这一辈子,我也许能在去世之前找到答案。如果不行,我的后继者必须再接再厉。可想而知的是,在心理史学成为一个有用的技术之前,帝国或许已经衰亡并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