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握住他的手,她便像着了魔似的神思恍惚,心口又麻又痒,整个人也如漂在海上,茫然无措。
即便落后他半步,她也总是忍不住抬眼,余光偷看他洒满月光的耳廓。
这一瞬,风停雨歇,他就是穿凿万里星河,逶迤而来的天人。
谢无猗觉得自己实在过于忘情,便以拨开发丝为遮掩,轻轻捂住微热的面颊。
回到官驿,二人立刻对坐案前,拿出大千的出货单仔细检查。按上面已完成的交货记录,只有墨迹最新的一处圈画有点可疑。那是一笔来自大鄢的交易,上面写道:
望州客商贾二,大鄢红烛十五箱,十一月十一日申时二刻讫。
这个时间与祥子描述的大千离开码头的时间基本吻合,但萧惟仍有一点不解,红烛在大俞境内并非禁品,为什么一定要从大鄢走私?
谢无猗盯着这条记录,只觉脑中闪过一丝光亮,倏尔又不见了。
红烛,烛火……
到底是什么呢?
如同石入莲池,激起一圈圈涟漪。直觉告诉她这点水波很重要,可流沙逝于掌心,谢无猗怎么都抓不住。
大鄢……
谢无猗猛然想到了北秋白,隆冬寒月,他千里迢迢从大鄢来到大俞,在涯河码头盘桓数日,难道是来查走私的?
他到底和萧惟交了什么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