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几经询问我才知道,当时找我的女人,竟是他那未婚妻的家眷。”
女人一阵苦笑,笑中带泪。
“金先生应该也知道你跟在他身后。”
“什么?”
“埋下包袱的时候,我让他埋得深些,他说了一句‘她力气小’。”
靠在海棠树上的女人,身子一颤。
我拾起短铲,将掩土扬起,素色包袱静候着它真正的主人。包袱里,一封书信,一轴卷画。
~6~
看完书信的女人泣不成声,仰头望着满枝的海棠花,念叨着:“他是知道的,他后来是什么都知道的。”声音低婉,却盖过风声。
几片海棠花的残瓣,乘着风、打着旋儿地落在卷画上。一篮刚摘下的海棠果,携枝带叶,红黄一片。
落款处,一行小楷:今生一场海棠梦,来生还做护花人。
酝酿多时的雨迟迟未下,只有风,自东而西,从过去吹到现在……
~7~
读完三个故事后,日头早已收敛了暖意。春梅依旧含苞,半日下来没有绽出任何惊喜。青奈里的乌鸦归巢,掠过屋顶时,发着啊啊的怪叫。我托腮望着信纸发呆,心里似盛下一片汪洋波涛汹涌,可身外却依旧这般风轻云淡。
老先生:
您好,感谢您的来信和故事。
我一口气读完三个故事,现在多多少少有些后悔。太多想说的、想问的,都齐齐涌了上来,一时竟不知从哪里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