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说起话来,我只是摇动着手掌回答他。于是他把头向我身边垂低些,用俄语问:“你可以说俄国话吗?”
“可以说一点。”
“你是住在哈尔滨的人,一定说得很好啊!”
“你说得这么好,你也是住在哈尔滨的吗?”
“不!不!”
“那你是住在哪里的?”
“世界上!”
“你是哪国人?”
“世界人!”
他的话在我听来是极新鲜的,所以我愿意再多知道一些,便又问:“你是新到哈尔滨的吗?”
“是的,还是两天前来的。”
“从哪里来?”
“旧金山。两月后再回纽约。”
“来哈尔滨做什么?”
“做什么?”
“啊哈,多远的路程,是来逛逛吗?”
“不,这就是我的生活。”
“你的名字?”
“贝特。”
于是我们的手,像被粘在一只手铐上了。
但是我告诉维儿斯的时候,她却说:“你不要骗我!”
“你才骗我呢。”
“为什么?”
“你说过要领我去听贝特,怎么不领我去呢?”
“我自己才去过两次。”
“哼,一次都没领我去。”
“我总领你去一次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