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奴才!”隐忍多时的平儿终于爆发出来,指着绣春的鼻子大骂出声。
平素见惯她亲切温和的绣春,愣了半晌才拜下身来,连声求饶。
倒是开朗的织秋有眼力劲儿,赶紧重新端上一盘葡萄,细心地剥去了外皮送入她口中,这才为绣春开脱:“娘娘莫要生气,奴才们出了错您只管惩处,可千万别为此气坏了身子。绣春她也是一时手拙,念在平日殷勤周到的份上,您就饶过她这一次吧!”
平儿也是一时气急,这才谩骂出声,现下织秋前来求情,她也就顺水推舟宽恕了绣春。一并将二人打发下去后,她兀自坐于菱花铜镜前闷声不语。
想到今早瞻王领着她前往竹林木屋,眉眼含笑地讲述着那些陈年往事,她的心就隐隐作痛。他所述之事都是与小姐碰面时的情形,见她一脸茫然,仍软语温言、循循善诱,到后来她只好推说天气炎热、身体不适才见他做罢。
想来这位王爷真是好笑,当年连小姐的脸面都未曾见着,却痴心惦念了这么些年。而自己这个活生生的人儿,好歹细心周到服侍他这几月,却抵不过那些烟云往事。思及此,她心中的怨怼越发浓厚,想到他与自己相处时温柔的眼神、俊朗的笑容,都不过是针对记忆中的某人时,她紧紧地绞着手中的云帕,涂满丹蔻的指甲深深地刺入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