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屋去吧,官家赐了消夜果,你爹娘肯定还在等你呢。”梁老夫人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平和慈祥。
看着九娘的身影消失在木樨院院门之中。梁老夫人慢慢站了起来。
贞娘伸手搀扶住她,叹道:“三郎今夜那般难受,老夫人这是何苦来?”
梁老夫人的面容在灯下微微扭曲起来。
“贞娘。”
“老夫人恕罪,是奴妄言了。”
“回吧。”
几声咳嗽被风雪卷了,瞬间就无影无踪。两盏灯笼高高举着,四个妇人抬着肩舆,稳稳地往翠微堂走去。
梁老夫人忍不住回过头,木樨院里的灯似乎更亮了。她这一辈子,最终什么都错了。她以为她没做错,却失去了他,失去了自由。她以为她无愧于心,尽责尽力挽回了分崩离析的孟家,却无颜面对叔常,也不能丢弃二房。她的忠,她的信,她的义,她的仁,最终变成了重重枷锁,将陪着她去见他。
所有的人,都走了。孟山定,太皇太后,阮眉娘,阮玉真,阮玉郎,一个接着一个,只留下了她,看着自己的笑话。
大赵元煦元年元旦这日,大庆殿上,四位身材魁梧的镇殿将军站在殿角,皇帝端坐于御座,殿庭上列法驾仪仗,宰执在前,亲王在后,京中朝官五品以上均身穿祭服上朝,按次列班。各州进奏史手持地方上的进贡的方物,各路举人的解元以及制科一甲、武举恩科一甲,均穿青边白袍,戴二梁冠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