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从河边回来,板着脸,看也不看我们一眼。我知道这是她要发火的标志。我真怕我妈,虽说她不打我,可是她会让你毕恭毕敬坐在她对面,给你训上整整两个小时的话。每当这时,我就像坐在针毡上似的难受。我总想,这还不如痛痛快快挨一顿打呢。打,疼几分钟就完了,干干脆脆,多简单。
妈大概又要训话了。我呢,又总期望着能避免这种刑罚。我装得很勤快的样子,屋里屋外忙个不停,而且尽量躲开妈妈的眼睛。可是不行,那眼光像装了什么电波似的,紧紧跟着我,即使我背转身,也觉得背上热辣辣的难受。
过了一会儿,妈到水缸里舀水,忽然觉得不对劲儿,把水送到鼻子底下闻了又闻,说:“这水怎么臭了?”
我随口说:“不会,昨晚刚打的。”
妈固执地说:“你来,你闻闻看。”
我没在意地走过去闻了闻,果然是臭了,还有一股腥味。我也觉得奇怪。“是要地震吧?”我自作聪明地说,“书上说,地震前,水味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