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侯爷闻言胡须下嘴角上扬的弧度趋缓:“竟有如此讲究?果真是稀罕茶,想我也是阅茶无数,看来真是老了,品不动了。”
此回小厮倒过的茶汤混浊,渣滓旋而飘下,渐沉茶底复又清澈,但只浊过便再也掩饰不了非真的事实。
“此茶为黄山毛峰,开始时是真,可方才小厮拿错茶盏,只一注便掺了假,也不知现下到底是真是假,是清是浊了。”
此时万侯爷的笑容已完全消失,缄口不语。
云昭也不急慢悠悠地喝着茶。
约有半柱香的时间后万侯爷复开口:“自然,是假。”
“复沉又清,亦可乱真邪?”
云昭此言斟沉,宛如一座百年古钟带着庄肃与严清重重地压在了人的心口之上,万侯爷身躯跟着一震。
“您本文儒,跟着先皇拾起战枪征战天下,是个明白人,如今可是忘了初衷?”
“唉,我真是,老糊涂了啊……”万侯爷抬头仰叹,最后一字辛酸又极尽悔意。
“此时幡然醒悟尚未晚矣。”
万侯爷豁然抬头:“老夫听此一席言如醍醐灌顶,自当不辜负大皇子用心!”说罢对云昭俯身行了一大礼,迈着虽蹒屡尚沉稳的步子退后而去了。
小厮颇为神奇:“这,感觉您也没说什么,万侯爷怎么突然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