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乃夫说: “我看这个博士书记是来镀金的,个人操守没什么问题,知识也很丰富,就是和咱们这里不贴边啊。一开会就讲西方的民主政治理论,云里雾里的。据说,此公桥牌打得蛮好,看到河海人热衷于搓麻垒长城,就对宣传部长和体育局长说要因势利导,把人们从低俗的麻将桌上引导到高雅的桥牌上来,还说要建立‘桥牌之城’,将来举行什么世界桥牌大赛,以牌为媒,招商引资。他是追求新奇,政事荒废啊。还说什么腐败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必然产物,随着民众觉悟的提高,民主制度的建立,物质的极大丰富,会慢慢消失的。前几天我碰见刘建峰副市长,他也有同感,无可奈何地说,不在位子上了,干着急啊。”
孙乃夫走后,一夜没睡的金剑北感到头疼欲裂,躺在炕上盖上大被子,翻来覆去折腾了半天也睡不着。利索的农村大嫂悄然而入,端来一碗小米粥和两个花卷一盘小咸菜,微笑着看着他吃了,把放在炕头的手机调成了静音,拉上窗帘,放下门帘,小心翼翼关上门。
金剑北做了一个长长的梦。童年的梦是幻想的,青少年的梦是带着翅膀的,中年人的梦是实打实的,而老年人的梦是最复杂的,是经历了长久酸甜苦辣岁月的沉淀,是希望和失望、无奈窘局和欢快场景的碎片交替出现,是受到外力强力刺激后在脑海中形成的一片晴朗的天;而引起金剑北梦境的由头是一种特殊的往事,有根有梢,有情有景,有凹有凸地清晰地展现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