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戟没吭声。
“你生活的环境和我们不一样,”凌桉继续说,声音柔和,“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这种无伤大雅的事情,记得他们的好就行了,不用太斤斤计较,不然活着太累了。”
她抬起眼,小脸上安安静静的:“你看,只要我不觉得她们在欺负我,只要我不这么想,那我就还是幸福的,人总要向前看。”
“不能改变别人,那就改变自己,努力融合,总可以生活下去的。”她说。
萧戟又扫她一眼。
她简简单单的几句话,看似云淡风轻,无足轻重,可在这平静表面下,又藏着多少心酸和委屈呢?
没有人知道。
小女孩最容易受委屈了,自己的碎花裙,她都舍不得穿出去,因为表妹喜欢,所以作为姐姐要让给她;饭桌上摆着两个鸡腿,大一些的那个孩子,总是没有份的;几个孩子发生争执,被教训的永远是大孩子。
凌桉低下眼,轻声说:“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最常常听见的一句夸赞,是‘桉桉,你真懂事’。”
萧戟其实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但看她眼眸敛下,便斟酌着说:“夸你懂事不好吗?我也觉得你很乖。”
“可我不觉得这是一句好话。”她低声。
因为最懂事的那个孩子,受到的委屈才是最多的。
“爸爸妈妈去世之后,就没有人会真心爱我们了,”凌桉的声音很轻,“我十三岁的时候刚上初一,小姨以家里经济困难为由,来我家要钱,但那时候我还守在棺材前边,爸爸妈妈还没下葬。”